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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健康快樂 于 2021-11-8 10:42 編輯
轉(zhuǎn)發(fā)說明：傅章偉，南師中文系畢業(yè)、職稱高級教師，溧水資深老校長，現(xiàn)退休在家，業(yè)余從事溧水文史研究。經(jīng)過作者本人同意， 現(xiàn)將傅章偉先生5年前力作《齊泰怎么會是高淳人？》再度轉(zhuǎn)發(fā)到網(wǎng)上，因為我5 年前轉(zhuǎn)發(fā)時只發(fā)了一部分內(nèi)容，并沒有發(fā)全（是我疏漏），最近偶然再閱讀此文時，作者傅章偉先生指正我此文沒有發(fā)全，我才知曉，見諒?，F(xiàn)在在《中山文史》版塊全部重發(fā)原文，也讓大家對齊泰有個更加全面的了解，歡迎瀏覽指正。
2013年高淳編纂了有120萬字、2000幅插圖的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，高淳人重視歷史文化，完成了一個巨大的文化工程。 雖說這部煌煌巨著是集高淳歷史文化之大成，但涉及溧水的內(nèi)容很多，這是因為溧水、高淳本是一家，兩縣的歷史文化“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”，這不難理解。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今天高淳有些人對待溧水歷史文化的態(tài)度： 一是“好的是我的”，宋代溧水縣有“儒風靄然”的美譽，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中說，“‘儒風靄然，為五邑冠’應(yīng)該主要指今高淳區(qū)域”，獨擅其美的應(yīng)該是今天的高淳，與今天的溧水沒多少關(guān)系；二是“你的也是我的”，明朝溧水出了個齊泰，官至兵部尚書，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卻說，齊泰是高淳人，是“今高淳齊家山人”。 我這個沒有受過儒風吹拂的溧水人，不敢妄談宋代的儒風究竟在哪里靄然，在這里我只想探討一下明代的齊泰究竟是高淳人還是溧水人。
在那部高淳官方——中國人民政治協(xié)商會議南京市高淳區(qū)編的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中這樣寫著： 齊泰，今高淳滄溪長村埂與雙城交界之齊家山人（一說溧水洪藍人）。 ——（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南京出版社。第249頁） 我感到震驚，正史上與方志均記載齊泰是溧水人，怎么會是高淳齊家山人呢？高淳人突然改寫歷史，是不是在哪家歷史檔案館找到了新資料，或者地下挖掘出了什么新東西——考古有了新發(fā)現(xiàn)。非常遺憾，高淳人沒有新史料，沒有拿出一件有力的證據(jù)，然而，結(jié)論卻非常武斷： 據(jù)高淳舊志引吳本周《齊家山記》云，縣西南10余里近滄溪有一座齊家山，相傳即因齊泰宅第故址而得名，當?shù)剜l(xiāng)民也說這是“齊尚書淳產(chǎn)”。而據(jù)《王氏家譜》記載，齊泰更是木樨王氏外甥，王氏后來因齊案充軍。縣志還從齊泰關(guān)心采花擾民、奏停中使采花這件事，證明他是高淳人無疑，只是當時尚未分縣，故溧水縣志記為溧水人。 ——（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南京出版社 第250頁） 前面還有點客氣，用括號補上“一說溧水洪藍人”，到這里已是鐵板釘釘，毫無商量的余地，變成齊泰是“高淳人無疑”了。 真是如此嗎？下面我們來對“證明”齊泰“是高淳人無疑”的材料逐條剖析。 一、“齊家山，相傳即因齊泰宅第故址而得名，當?shù)剜l(xiāng)民也說這是‘齊尚書淳產(chǎn)’”。 為了弄清這個情況，我查閱了明、清兩代《高淳縣志》結(jié)果一無所獲，里面根本沒有齊泰是高淳人并有宅第在齊家山的相關(guān)記錄，后來終于在一本民國初年（1913）出版的由高淳人編寫作為童蒙讀物的鄉(xiāng)土教材中找出了這一條： 齊家山，在縣西南十里，永豐鄉(xiāng)地，即在永豐圩內(nèi)。相傳為前明齊尚書泰故址。山低小，與圩堤并，外即官溪大河。
《宣統(tǒng)高淳縣鄉(xiāng)土志·山》 鄉(xiāng)土志的編撰者并將這一條改寫成韻文，教小孩子學唱： 有齊家山，永豐圩里。前明尚書，齊泰故址。
《宣統(tǒng)高淳縣鄉(xiāng)土志·山類韻言》 我想，這本鄉(xiāng)土教材、童蒙讀物，就是今天高淳人找到的有力證據(jù)了。我奇怪的是，齊泰又不是怡情衡泌藏身在“低小”的齊家山中的隱士，難道明朝人不知道齊泰有故居在這里，朱棣籍沒齊泰家產(chǎn)竟將這里的“齊尚書產(chǎn)”漏掉了？或者是朱高熾發(fā)還齊泰被抄沒的家產(chǎn)時送錯了地方？明、清時人們都不知道齊泰是高淳人并有家產(chǎn)在齊家山，倒是齊泰死了五百年以后，清末民初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故居在齊家山？這本哄小孩的童蒙讀物上的東西能讓人相信嗎。仔細再讀，原來人家只是說“相傳”。這也難怪，相傳的消息真假參半，往往空穴來風是經(jīng)不起推敲的。 再說吳本周的《齊家山記》是散文，散文本來就虛實結(jié)合。從虛實結(jié)合的散文，到童蒙讀物的“相傳”，今天的高淳人就撿了個棒槌當根針。相傳的東西都能完全當真么？相傳乾隆皇帝下江南到了高淳，相傳石臼湖底有石崇的金谷園，相傳牛郎織女七月初七鵲橋相會。僅憑一句“相傳”就言詞鑿鑿斷定齊泰是高淳人，就斷定齊家山是齊泰宅第故址，這是把歷史人物的考證當成了編童話故事。 道聽途說，捕風捉影，是不是太可笑了？怎能叫人“無疑”！
二、“而據(jù)《王氏家譜》記載，齊泰更是木樨王氏的外甥，王氏后來因齊案充軍。縣志還從齊泰關(guān)心采花擾民、奏停中使采花這件事，證明他是高淳人無疑。” 《王氏家譜》的記載是否可靠，我未作研究，但譜中說王小山是太原人，隨宋南渡，并且是王端朝的兒子，還中過進士，就有很多疑點，這姑且不論。即使如《王氏家譜》所記，齊泰是木樨王氏的外甥，最多也只能說齊泰的母親可能是高淳人，而不能證明齊泰就是高淳人。難道舅舅家在哪里，外甥也非得住哪里？難道木樨王家的姐妹只在本地結(jié)婚生子？以“齊泰是木樨王氏的外甥”來證明齊泰是高淳人，這種思維混亂、不合邏輯而又缺少生活常識的主觀臆斷，又怎么能讓人“無疑”？ 我在高淳縣志中查到了齊泰與木樨王氏的相關(guān)信息： 木樨臺，縣西南二十五里王村。王小山者太原人，隨宋南渡僑寓永寧鄉(xiāng)之麓，見其旁土阜峻廣，因手植木樨數(shù)本于上，復構(gòu)臺榭以護之。數(shù)載間，花呈五色，芬芳異常。至明洪武間，或以聞諸朝，乃歲遣中使採花以獻。時尚書齊泰，王所出也，嘗為詩以紀其勝，后以中使暴橫，奏請停止，謂不宜以一草一木之異重傷國體。太祖允而罷之。不逾年木樨亦枯死，今遺跡尚存，子孫皆居其處，人皆稱為木樨王云。 ——《順治高淳縣志》卷之六
這則材料說，齊泰母親姓王，木樨臺的五色桂花進貢朝廷，齊泰曾寫詩記其盛況，后因中使暴橫又奏請朝廷罷采，但就是沒有說到齊泰是高淳人，從中也根本看不出齊泰是高淳人。這段文字確實不能證明齊泰是“高淳人無疑”。恕我孤陋，我不知道能證明齊泰是高淳人的史料究竟在哪一部《高淳縣志》。 至于“王氏后來因齊案充軍”，更不能由此斷定齊泰是高淳人，齊泰案牽扯的面太廣，涉及的人非常多，比如高淳的嚴恪，只因齊泰推薦他進京任職就受了牽連，致仕后被逮，瘐斃獄中，兩個兒子分別去撫寧衛(wèi)與山海衛(wèi)充軍，嚴恪的兄長嚴惇也差點關(guān)進大牢。嚴恪祖上自溧水洪藍入贅高淳唐昌鄉(xiāng)，嚴恪是唐昌鄉(xiāng)人，這是不是就說齊泰也是高淳唐昌鄉(xiāng)人呢？當然不是。如果因高淳有幾家受到齊泰牽連，而推斷出齊泰是高淳人，未免太一廂情愿了。你知道高淳之外有多少人“因齊案充軍”？你知道溧水又有多少家受齊泰牽連？那不知比高淳多出多少倍。直到赦免齊泰罪二百年后的天啟元年（1621），溧水縣還有齊泰宗黨四十五戶、好幾百人仍發(fā)配在外地充軍。高淳人不能無視溧水人因齊泰案成百上千的或被流放，或被蹂躪，或被殺害的事實，在高淳找到一兩家受齊泰牽連而充軍的資料就像發(fā)現(xiàn)了新大陸，而驚呼齊泰是高淳人。
三、“當時尚未分縣，故溧水縣志上記為溧水人”。 高淳人見到過未分縣的溧水縣志了嗎？據(jù)《萬歷溧水縣志》記載，溧水明代曾梓行《正德溧水縣志》、《嘉靖溧水縣志》，而這兩部縣志也都是在弘治分縣之后纂修的。未分高淳之前的溧水縣志，可能有，但今天誰也沒見到，今天溧水連分縣以后的正德、嘉靖兩志也失傳了，更遑論分縣以前的。高淳人見到了未分縣以前的溧水縣志，并且知道尚未分縣的溧水縣志上將齊泰記為溧水人，那真?zhèn)€重大發(fā)現(xiàn)！ 其實，我知道高淳人是在抱怨喊屈：齊泰本是高淳人，因為溧水縣志先記載了，所以高淳縣志就不好記載了。但事實并非如此。 在分縣的第二十三年，高淳就編了第一部縣志——《正德高淳縣志》，此后又編了《嘉靖高淳縣志》《萬歷高淳縣志》，清代又分別有順治、康熙、乾隆、光緒高淳縣志。溧水縣志上記了的人物，每部高淳縣志都會有重復記載。弘治四年后，高淳在分縣后將他們認為地籍故里在高淳境內(nèi)的重要歷史人物都記入了高淳縣志——不管是哪朝哪代，也不管溧水縣志有沒有記載，雖有可商榷的地方，但無可厚非。如宋代的魏良臣、吳柔勝、吳淵、吳潛、劉綰、元代的劉應(yīng)昴、明代的甘霖、魏澤、夏鑒……這些人都是記在溧水縣志上的，而這些人也都是載入了高淳縣志的，因為高淳當時認定他們是高淳人。 我再舉個例子吧，魏澤，永豐鄉(xiāng)練城人，與齊泰同時代，洪武間為刑部尚書，建文間貶為海寧尉，曾冒死保全方孝孺遺孤。齊泰、魏澤兩人都任過尚書，都冒死為建文效力，都是當時的溧水人，萬歷間溧水縣將魏澤與齊泰一同載入《溧水縣志·忠節(jié)傳》。因魏澤的故里永豐鄉(xiāng)練城分縣后屬高淳，清順治間高淳又將魏澤載入《高淳縣志·義士傳》，當然了高淳縣志不會為齊泰立傳。魏澤有溧水、高淳兩縣為他立傳，而齊泰只有溧水一縣，這起碼說明兩點：一是溧水縣志上記了的高淳縣志仍可以記。第二，齊泰沒有載入高淳縣志，不是高淳縣志不能記，而是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。 我不否定高淳齊家山有齊泰故居的的傳聞，但只是傳聞；齊泰也有可能是木樨王氏的外甥，但只是外甥；齊泰也確實要求朝廷罷木樨臺采花，那是他對民生的關(guān)心。這些材料加在一起根本證明不了齊泰是高淳人。高淳縣志之所以不為齊泰立傳，是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。 罔顧史實，主觀臆斷，得出的結(jié)論能不荒謬嗎？而荒謬的結(jié)論能叫人信服“無疑”嗎？
朱棣的“靖難之變”，矛頭首指齊（泰）黃（子澄），齊泰被殺，親屬被逮，家產(chǎn)被籍沒。朱棣的靖難軍并沒有跑錯地方到高淳來捉拿齊泰的親屬，也沒有跑到高淳齊家山去抄沒齊泰的家產(chǎn)。 從洪熙元年齊泰得赦免，到晚明的天啟年間齊泰祖上獲贈封，這二百多年里，從朝廷吏部、禮部到地方政府應(yīng)天府，上上下下對于齊泰的籍貫故里究竟是溧水還是高淳絕不會弄錯的，不然皇帝的敕令、誥命就無處下達執(zhí)行。 從朝廷在各個時期對齊泰案處理、政策落實的情況，可以清晰的表明齊泰不可能是高淳縣人。 比如說洪熙元年（1425），明仁宗朱高熾“敕還齊泰故業(yè)”，這故業(yè)“還”到哪里了呢？還到高淳了嗎？還到齊家山了嗎？當然沒有，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，故里不在齊家山。 比如“赦建文諸臣罪，賜齊泰家屬七棺歸葬?！薄皻w葬”到哪里，歸到高淳了嗎？當然沒有。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，高淳不是他的故鄉(xiāng)。 又比如嘉靖四年（1525），在溧水、高淳分縣三十年后，朝廷增謚齊泰為“節(jié)愍”，高淳縣有反應(yīng)嗎？當然沒有，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，這不關(guān)高淳縣的事。 再比如在高淳、溧水分縣八十年后，萬歷改元，“詔復司馬爵”，然后又“賜建表忠祠，敕縣令春秋祀之。”高淳專門為齊泰建祠堂了嗎？當然沒有，因為高淳不需要建，齊泰不是高淳人，所以在高淳也不會有齊泰祠堂。如果齊泰是高淳人，高淳縣又豈能不建，又豈敢不建？ 在高淳不僅沒有祭祀齊泰的專祠，就是鄉(xiāng)賢祠里也沒有齊泰的牌位。古人對祭禱的重視是今天的人難以想象的，如果齊泰是高淳人，憑他的身份地位、所作所為以及歷史影響，即使沒有皇帝敕令，他也會被奉入高淳鄉(xiāng)賢祠，得到后人的祭祀與膜拜。嘉靖三年（1524），高淳知縣劉啟東建名宦祠與鄉(xiāng)賢詞，直到清朝初年，高淳鄉(xiāng)賢祠供奉的仍是：魏良臣、吳柔勝、吳淵、吳潛、韓叔陽、魏公鏜、陳九齡、韓仲永、徐天衢（《順治高淳縣志》卷之四）。因為齊泰不是高淳人，外鄉(xiāng)人再賢，也進不了高淳的鄉(xiāng)賢祠。 了解歷史人物最可靠的途徑是查找史志等資料，相對來說，越接近歷史人物時空的資料越可靠。我們還是在《高淳縣志》中找吧，雖然不是每個高淳人都會在高淳縣志中找到名字，因為縣志不是戶籍花名冊，但如果齊泰是高淳人，像他這樣驚天動地名垂青史的人物豈能不載入高淳縣志？縣志的重要內(nèi)容是人物志，而縣志纂修者的重要任務(wù)之一就是為本縣“特立獨行，矯然出眾”的杰出人物立傳，“傳其人，以傳其地；考其實，定其品，分其目”，將這些“足為矜式者”收錄在人物志的各個類別中。而高淳縣志中無論是鄉(xiāng)賢還是忠義，是流寓還是隱逸，是文學還是方技，哪類人物中也沒有齊泰，這不是高淳縣志編修者的疏忽與遺漏，因為齊泰不是出生在高淳的人。 《嘉靖高淳縣志》卷首的“修志凡例”中說得很明白：“選舉，人物系本縣地里產(chǎn)育者，核實備書，不敢妄有假取及私意予奪者。”所以《嘉靖高淳縣志》不僅人物志中沒有齊泰的名字，全書就壓根兒沒有出現(xiàn)過“齊泰”二字。明朝嘉靖年間的人，誰能不清楚齊泰是溧水人而不是高淳人！ 順治十三年，治學嚴謹?shù)拇T儒林古度，以七十七歲高齡修完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后又編修《順治高淳縣志》，他說：“竊謂邑志之輯，國史攸關(guān)，一代編摩，千秋征信，懼有舛訛掛漏，貽誚將來”（林古度《溧水縣志后敘》）。秉筆直書是史家的使命，還原事實真相是史乘的準則。齊泰不是高淳“本縣地里產(chǎn)育者”，林古度當然不會在《高淳縣志》為他樹碑立傳；齊泰是溧水人，當然要在《溧水縣志》中翔實記載。 我查閱高淳縣志，沒有找到齊泰是高淳人的證明材料，倒是看到了齊泰不是高淳人的明證。在《順治高淳縣志·藝文志》中我讀到齊泰的詩《木樨臺》，詩在《順治高淳縣志》卷之十八。在詩的署名之下，我驚喜的發(fā)現(xiàn)竟有這樣七個字：“齊泰 尚書 溧水人”。轉(zhuǎn)而一想，有什么大驚小怪，高淳的文史專家們誰不熟悉《高淳縣志》？誰不知道自家縣志中的這七個字，只是諱莫如深，不愿說罷了。不管別人愿意與否，還是將這首詩抄錄如下，作為齊泰不是高淳人的一個證據(jù)： 木樨臺 齊泰 尚書 溧水人 萬物呈祥兆太平，奇花命采正秋深。 馨香御座龍顏喜，瑞應(yīng)蟾宮景色新。 天地栽培因獨厚，士民登賞共留吟。 清風一種從此貢，王氏名聲達帝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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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11-3 21:34 上傳
（魏澤是邑人，即本縣高淳人；齊泰則是溧水人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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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11-3 21:34 上傳
（順治十三年閏五月林古度編成《溧水縣志》，又纂輯《高淳縣志》）
齊泰的故里不在高淳，齊泰的墳?zāi)共辉诟叽荆蛔鳛楸可袝凝R泰，高淳鄉(xiāng)賢祠里沒有他的牌位，《高淳縣志》里沒有他的傳記；而《順治高淳縣志》里收錄的齊泰詩，又注明齊泰是溧水人。試問，齊泰怎么可能是高淳人？ 我認為，對歷史人物的考證一定要有實事求是的科學態(tài)度，不能罔顧史實，牽強附會，信口開河，否則是要貽誤后人、貽笑將來的。今天幾個自以為是的人無視溧水縣志、高淳縣志記載的史實，瞎嚷嚷是沒有用的，于事無補枉費精神，這根本改變不了齊泰是溧水人的事實。
我說齊泰是溧水人，因為《明史》卷一百四十一的開頭第一句就是“齊泰，溧水人。”研究明史的人很多，除了幾位高淳的文史專家，到今天也沒有誰講《明史》上記錯了齊泰的籍貫。 齊泰，溧水人。初名德。洪武十七年，舉應(yīng)天鄉(xiāng)試第一。明年成進士。歷禮、兵二部主事。雷震謹身殿，太祖禱郊廟，擇歷官九年無過者陪祀，德與焉，賜名泰。二十八年，以兵部郎中擢左侍郎。太祖嘗問邊將姓名，泰歷數(shù)無遺。又問諸圖籍，出袖中手冊以進，簡要詳密，大奇之?；侍珜O素重泰。及即位，命與黃子澄同參國政。尋進尚書（略） ——列傳第二十九《齊泰傳》 我說齊泰是溧水人，最有力的證據(jù)出自明、清《溧水縣志》。我所見到的明、清溧水方志每一部都有齊泰的記載，大量的史實資料毫不含糊的表明，彪炳史冊世人矚目的齊泰是溧水人。 齊泰的事跡載在明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六《忠節(jié)傳》，載在清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六《忠節(jié)傳》，載在清《光緒溧水縣志》卷之十一《鄉(xiāng)賢傳》，我手邊沒有康熙志與乾隆溧水志，不用說里面也有記載。因齊泰傳文太長，恕不抄錄，其實也不必抄錄傳文，僅散見縣志中的史料就足以證明齊泰是溧水人無疑。 我們先看《溧水縣志·科貢表》（萬歷志作《選舉表》）?！犊曝暠怼肥菤v代溧水籍士子參加科舉考試，獲貢生、舉人、進士資格的名冊，在舉人欄與進士欄都有齊泰的名字，這里清楚的表明齊泰是從溧水走出去的青年： 舉人欄目： 齊德，即齊泰，任兵部尚書，俱洪武丁卯①。 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一 進士欄目： 洪武間 齊德，即泰。任亨泰榜，官至兵部尚書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二
齊泰從溧水起步來到了京城，走進波詭云譎的的官場。他是知道官場兇險的，所以他格外小心謹慎，而得到了老皇帝朱元璋的信任，成為建文朝的顧命大臣，升任兵部尚書。他清楚統(tǒng)治集團內(nèi)部權(quán)力爭奪的殘酷，所以力主削藩，他被歷史無情的推到了統(tǒng)治集團權(quán)力爭斗的風口浪尖。為了老皇帝的囑托，面對那個垂涎帝位兇狠無比的皇叔，他毫不畏懼的翼庇著孱弱的小皇帝，他被兇狠的皇叔砍了腦袋，家產(chǎn)被抄沒，女眷遭蹂躪，叔父、堂弟遭殺害；隨他生活在一起的親屬全部從溧水逮至京城，隨后發(fā)配到邊遠的地方去充軍；偌大一個在溧水土地上生活多年的齊氏家族，被朱棣的鐵掃帚打掃得干干凈凈。這是十五世紀初發(fā)生在溧水的一個令人唏噓不已的悲劇。當然，那個年代沒有誰說齊泰是永豐鄉(xiāng)齊家山人。 溧水縣志記載，齊泰遇害二十三年后，終于葉落歸根，魂歸故鄉(xiāng)。溧水，是齊泰的首途；溧水，才是齊泰的歸宿。 洪熙元年（1425），仁宗朱高熾下詔，歸還齊泰宅第及抄沒的家產(chǎn)、歸葬齊泰及其親屬。齊泰的家產(chǎn)及棺木又運回了溧水，溧水縣志紀錄了齊泰“故業(yè)”歸還的地點、棺木落葬的地方，當然都在今天的溧水境內(nèi)： 仁宗昭皇帝洪熙元年，赦溧水前兵部尚書齊泰宗黨，給還故業(yè)。 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一 仁宗朝敕還，仍給故業(yè)，今邑東十里有尚書鋪，泰宅也。
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六 溧水縣城東面十里的尚書鋪，這里是齊泰的老家，這里才是“齊尚書產(chǎn)”，才是“齊泰宅第故址”。溧水城南十五里是齊泰的墓地，這里是齊泰的歸宿。齊泰墓的具體位置是在青絲洞前，離青絲洞約三里： 兵部尚書齊泰墓，南十五里，青絲洞。 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五 青絲洞，南十二里，齊尚書墓在其前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五 齊泰叔父、堂弟的七口棺材也于洪熙元年歸葬，墓在溧水東面十五里的塘莊舍。 賜齊泰家屬七棺歸葬，里人哀而葬之于邑東十五里塘莊舍。邑之縉紳士民涕泣往吊，曰此七賢也，遂以名其墳。 ——《光緒溧水縣志》卷十二 從洪武十八年（1385）走出溧水，四十年后（1425）齊泰又回到了故鄉(xiāng)，回到了溧水大地的懷抱，與溧水大地融為一體。當然，那時的溧水大地還包括高淳，然而按溧水縣志的記載，無論是齊泰故里尚書鋪，還是齊泰墓地青絲洞，沒有哪一處是在以后分出的高淳范圍內(nèi)。我相信，溧水縣志上的這些記載，高淳的文史專家是知道的，但是在《高淳歷史文化大成》中被刻意回避了。
齊泰案的平反，仁宗朝只是開了個頭，仁宗朱高熾比較仁慈，認為父親永樂皇帝殺戮太過，而“赦建文諸臣罪”，但齊泰的名譽地位當時并沒有恢復。仁宗在位一年便駕崩了，齊泰案的平反昭雪從此擱置。 齊泰的平反昭雪再次被人提起，是在溧水高淳分縣的三十年以后。分縣后，不是高淳人而是溧水人，為齊泰名譽地位的恢復、為受齊泰株連的宗黨徹底平反、為齊泰后人得到撫恤救助，而奔走呼號，積極努力。這些在《溧水縣志》中都有記載，高淳的文史專家也應(yīng)該是知道的，但偏見使他們寧可相信傳聞，也不愿采信這些史實。 嘉靖二年（1523）溧水大旱，因饑荒，人相食；嘉靖三年春夏，溧水瘟疫大作，死者相枕于道。嘉靖四年，縣令王從善將溧水的天災(zāi)歸因于 齊泰案未得到徹底平反昭雪，向朝廷呼吁請求在溧水祭祀齊泰，這一年朝廷贈謚齊泰為“節(jié)愍”。 （嘉靖）四年，知縣王從善請祀齊泰于溧水，又申免拋荒糧米。 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一 王從善首倡對齊泰的社會祭祀，在溧水縣城北門外的望京街建立中山書院。中山書院名義上是授徒講學，其實是為了紀念齊泰，即“借造士之名，寓表忠之實”，半公開的祭祀齊泰。王從善這樣做是因為朝廷雖已給齊泰贈謚“節(jié)愍”，但當時對齊泰的“寬恤之命”尚未下達。 嘉靖四年，贈謚曰“節(jié)愍”，知縣王從善、謝廷茝相繼為祠祭之。 《光緒溧水縣志》卷之十一 中山書院，北門外。知縣王從善建，祀死節(jié)兵部尚書齊泰。 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二 萬歷元年（1573），齊泰對大明王朝的忠誠終于得到肯定，皇帝下詔：恢復齊泰兵部尚書的官爵，令郡縣春秋祭祀。應(yīng)天府接詔后在南京朝天宮建表忠祠，祀建文帝及殉難諸臣；溧水聞風而動，縣令傅應(yīng)禎在中山書院前建立“表忠坊”，改中山書院為“表忠祠”。中山書院，萬歷元年后名正言順的成為祭祀齊泰的專祠——表忠祠。 表忠祠，在北門外望京街。明嘉靖四年，邑令王從善建，祠齊司馬泰。扁其堂曰“勁草”，名曰“中山書院”，以時尚未得寬恤之命也。萬歷改元，詔復司馬爵，予春秋祀。縣令傅應(yīng)禎建坊，顏曰“表忠”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三 徐必達《新建書院記》：今上改元，詔復司馬爵，郡邑以時祀，而書院更為表忠祠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九 自建中山書院起，溧水人便開始了祭祀齊泰的活動，此后凡朝廷要員來溧水，都要前往中山書院（表忠祠）憑吊齊司馬，撰寫祭文以表達他們對齊泰的贊頌與追思。如國子祭酒李默、吏部尚書鄭曉、巡按御史蔡夢說、右僉都御史郭思杰、巡按御史林道南……，他們祭奠時留下的詩文收錄在《順治溧水縣志·藝文志》。 明吏部尚書李默為南祭酒時，嘗為文吊司馬……鄭尚書曉，亦嘗吊其祠。……至今縣例以春秋二仲上戊日祭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三 《吊齊司馬文》李默 吏部尚書：默職事匪遑，溧川弭駕。瞻拜興哀，椒漿助瀉。維?？筛?，維岳可頹，齊黃大節(jié)，萬世不回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八 《祭節(jié)敏公齊司馬文》蔡夢說 巡按御史：瀬水可竭，中山可傾，公之節(jié)概，不涸不崩。夢說觀風茲土，仰止夙興。薄言奠吊，式表忠精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八 這些王公大臣在祭文中提到的“溧川”“瀬水”“中山”，大家都知道這是溧水的代稱。他們是在溧水，祭奠的是溧水人齊司馬（古稱兵部尚書為大司馬）。 隨即溧水又將齊泰奉入鄉(xiāng)賢祠。各地鄉(xiāng)賢祠祭祀的是當?shù)胤顬榭５慕艹鋈宋?，明代溧水鄉(xiāng)賢祠原來祭祀八人，萬歷年間又增加齊泰、丁沂、武暐等三人。 鄉(xiāng)賢祠，在文廟右。 齊泰，兵部尚書 丁沂，副都御史 武暐，府知事、贈太仆寺丞。以上三人俱增入，以春秋二仲上下日祭。 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二 嘉靖二十年（1541），溧水縣令謝廷茝向上請求，將齊泰的五世孫、當年六歲遺孤的后代齊光裕，增補為縣學生員，并讓他看守齊泰祠堂，同時對齊泰的其他后人給予撫恤照顧，免除了他們的雜派徭役；謝廷茝另買地十畝，作為中山書院的義田，用于救助齊泰后人中的貧困者。后來，溧水縣又按照萬歷詔書，給予齊泰子孫一人世襲奉祠生員。 （謝廷茝）請以泰五世孫光裕補博士弟子員，守祠。光裕即六歲兒后也。 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六 其子孫亦蒙萬歷初年詔，予世襲奉祠生員一人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三 中山書院義田 在豐慶鄉(xiāng)，僅十畝。嘉靖二十年知縣謝廷茝置，仍總于縣，以給齊泰后人之貧者。免雜派徭役。 ——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二 萬歷初年，齊泰本人已恢復名譽爵位，但仍有大批受齊泰牽連的人戶作為罪犯在邊地充軍，未予平反。萬歷十二年（1584）監(jiān)察御史屠叔方上奏，請求給予受齊泰牽連的人豁免充軍懲罰，但朝廷不予答復。天啟元年（1621），溧水知縣張錫命再次向應(yīng)天府申報。此時的應(yīng)天尹是曾經(jīng)擔任過溧水縣令的徐必達，對溧水相當有感情，張錫命算是抓住了機會找準了人。溧水的報告獲得府尹徐必達、監(jiān)察御史田某的題準上奏，朝廷終于同意讓受齊泰牽連的人的子孫后代恢復民籍，回歸溧水家鄉(xiāng)。 熙宗天啟元年，赦死難忠臣兵部尚書齊泰株連編軍三十八戶還溧水民籍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一 天啟元年，知縣張錫命請應(yīng)天府尹徐必達題準，豁免泰宗黨楊保元、駱應(yīng)鵬等四十五家回籍歸農(nóng)。 ——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六 直到天啟元年，齊泰案的平反才算接近尾聲。按封建王朝的慣例：三品以上的官員可贈封祖上三代。既然皇帝下詔，恢復齊泰兵部尚書的官爵，他的祖上就應(yīng)該獲贈封，但這項政策，朝廷遲遲不予落實。這又是溧水縣向應(yīng)天府申報，經(jīng)應(yīng)天府題準上奏，朝廷下詔：贈封齊泰的曾祖父齊盈輔、祖父齊澤、父親齊仲榮都為兵部尚書。到此為止，歷經(jīng)二百年，齊泰案的平反落實政策才算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。 泰曾祖盈輔、祖澤、父仲榮，贈如泰官。 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六 贈兵部尚書齊仲榮墓 北十五里，磨羅山下。 《順治溧水縣志》卷之五 齊泰案的平反經(jīng)歷了一個曲折而漫長的過程，從洪熙到嘉靖，時隔一百年后齊泰才逐步恢復名譽地位。自嘉靖到天啟，又是一個一百年，其間齊泰案才真正平反昭雪。當然，齊泰能在明代中晚期得以真正平反昭雪，其根本原因是明王朝出于鞏固統(tǒng)治秩序的需要，大明帝國需要像齊泰這樣為捍衛(wèi)皇權(quán)、給覬覦皇位者狠狠打擊而殞身不恤的人為楷模，才給以旌表、贈封，下令祭祀，但其中也不乏溧水人為這位先賢作出的努力。 溧水人之所以為齊泰的平反昭雪不懈地奔走呼號，最重要的原因齊泰是溧水人，如果齊泰是高淳人，我想高淳也會這樣做的。 我反復引用溧水縣志中的史料，目的只想證明一個問題，即齊泰毫無疑問是溧水人。
齊泰是今溧水永陽鎮(zhèn)中山行政村人。
不過我要進一步說明的是齊泰是溧水人，但不是溧水洪藍人。洪藍有尚書塘，尚書墓，但此尚書為俞尚書，而非齊尚書。《萬歷溧水縣志》卷之五：“尚書俞栗墓，西十五里，琛山麓”，俞栗墓在洪藍境內(nèi)的小茅山（即琛山）腳下。洪藍，指認為尚書俞栗故里大概是對的，但說尚書齊泰為洪藍人肯定是錯的。 齊泰的老家在邑東十里的尚書鋪，明《萬歷溧水縣志·郵遞》（卷之二）：“尚書鋪，東一十里，即齊泰舊宅?！鄙袝伒姆孔泳褪驱R泰的宅第，齊泰的私宅后來變成了公廨，成了驛鋪，才叫尚書鋪，尚書鋪原來就是齊泰的家。 那么，尚書鋪具體位置在哪里呢？凡鋪——郵亭驛站，都在交通要道上，尚書鋪在縣城東面的驛道上。縣城東面的驛道是往白馬、溧陽方向的大路，古代的驛道與民國時期的公路基本是重合的。當時溧水境內(nèi)有十八個鋪，縣城通濟街南是縣前總鋪，東十里是尚書鋪，東二十里是茭塘鋪。茭塘是古地名，查縣志，“茭塘，東南二十里”，應(yīng)是今天永陽鎮(zhèn)東廬的高塘，溧水人讀jiao為gao，把“教書”說成是gāoshū，“茭白”說成gāoguā。準此，尚書鋪是在縣城與高塘之間，那么它肯定在今天的永陽鎮(zhèn)境內(nèi)。 再說得具體一點，其位置應(yīng)該靠近中山烈士陵園，但又不到中山烈士陵園。因為縣志記載“中山，（縣）東十一里”，而尚書鋪在縣東十里，也就是說尚書鋪距離中山還有一里地。 又據(jù)記載，齊泰家門口有座橋，即尚書橋，“尚書橋，東十里”（《萬歷溧水縣志》），尚書橋毫無疑問也是因為在齊泰故里而得名的。由此我們可以知道，齊泰的老家在中山之麓，尚書橋畔。按理，我們循著縣東古驛道，走到中山之前，找到山下的橋就等于找到齊泰的家了。然而中山聳峙，古道依稀，尚書橋已無遺蹤。1959年中山水庫大壩合龍，東廬山與中山之水攔蓄成中山湖，山水改道，由縣內(nèi)一干河流進秦淮河。今天中山水庫之下的古河道已淤塞，河之不存，橋?qū)⒀筛?。但我們還是可以推知它應(yīng)該就在中山水庫的大堤下邊，大堤下邊應(yīng)有古河道，應(yīng)有尚書橋。 自溧水縣城經(jīng)彎子口、二里橋往東，去東廬、白馬的老路上，中山水庫的大堤下邊，距中山烈士陵園500米左右的地方，那里應(yīng)是尚書鋪——齊泰宅第故址，其地今屬永陽鎮(zhèn)中山行政村。 說齊泰是高淳齊家山人是捕風捉影，說齊泰是溧水洪藍人是道聽途說，齊泰是今天的溧水永陽鎮(zhèn)中山行政村人。 補記：2016年10月7日上午，我騎自行車冒雨前往中山水庫邊尋訪。我認定離中山一里、處在水庫大壩下的村莊獨山鋪就是古代的尚書鋪，就是齊泰故里。齊泰是今中山行政村獨山鋪人。
注釋： ① 溧水縣志載齊泰為洪武丁卯舉人，次年成進士，可能有誤。洪武丁卯為洪武二十年，次年為洪武二十一年。史載：雷震謹身殿，太祖禱郊廟，擇九年無過錯的官員陪祀，齊德參與，得到太祖賞識，賜名齊泰。洪武二十八年，齊泰擢為兵部左侍郎。太祖禱郊廟當在洪武二十八年以前，若齊泰洪武二十年中舉，二十一年成進士，至洪武二十八年之前，任職尚不足九年。當以《明史》記載為是：齊泰“洪武十七年，舉應(yīng)天鄉(xiāng)試第一，明年成進士。” 2016-10-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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