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中的二里橋

蘭心 · 發(fā)表于 2017-12-23 12:17: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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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鏡中的她，含笑如花，偏黃的膚色掩飾不住眼角的滄桑，細細的皺紋從額頭開始蔓延下來，如歲月的美工刀在雕刻著記憶的年輪。
記憶如冬季的雪，紛踏而至，隔了時空的遺忘而顯得亦真亦幻?；腥缱蛉眨炙平癯?，某一刻因記憶的清晰而感動，某一刻又因模糊的淡忘而懊惱。
   二里橋，童年的快樂。因為姨媽居家所在而讓我有幸得知它的存在，并與它產(chǎn)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感。每年暑假都會如期而至。無論是在它河水上漲，草卉青蔥的夏季，還是寒風四起，白雪遍布的冬日，我都會非常愉快的投入它的懷中，享受那份沒有煩惱，沒有困惑的天真。
   姨媽家住在河邊上的住宅房，房屋低矮，一間連著一間，沿河形成一排排，一共五六排，每一排之間都有一條羊腸石徑隔開來，那條石徑甬道被人們來回的行走而磨的锃亮，泛著青光。在它那光滑的表面，我曾無數(shù)次的親吻，記得最深的一次是姨媽讓我跟蹤我那叛逆的表哥，看看不聽話的他要去哪里，表哥故意跑的很快想甩開我，我就拼命追趕，然后……腳底一滑，人被慣性滑出很遠，那一刻呼吸都靜止，腦袋里閃著星星的光芒，目光呆滯，把表哥也嚇壞了，我后來才知道門牙都沒了，于是，傷心的蹲到橋底下哭。表哥非常愧疚，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支細細的鋼筆給我賠罪，那個時候鋼筆可是珍貴的，我破涕為笑，在橋下，河邊，又奔跑開了……
   甬道的盡頭有個臺階，上了臺階就是單位宿舍樓，過了宿舍樓就是街了。各種攤點，各種買賣，熙攘的人群，擁擠的熱鬧。從二里橋到彎子口，一路嘈雜。自行車的鈴聲，商販的吆喝，人們的大聲談價，拖拉機的“突突”……混合成八十年代初的大合唱。
   我也有我的小伙伴，我們最大的樂趣便是坐在橋底下，分享各自的零食，躺在河邊的草坪上暢想長大的自己，順著河流尋著源頭，還會串起田蛙去誘惑龍蝦，回去時，身上不是濕的就是沾滿了草色和黃泥，總能在太陽落山時傳來罵聲和哭聲。即使這樣，我們依然會在第二天笑著繼續(xù)，因為，快樂是無懼的。
   二里橋的由來我不太清楚，也沒有打聽過，可能跟它的長度或者寬度有關系吧。過了這座橋就是農(nóng)田，我曾在某個夜晚看到我的表哥在被包住的管道上，張開雙臂，小心翼翼的走到對岸去，我不敢叫他，我怕他失去平衡，墜入河中，他總是這樣不走尋常路。那時候，橋的兩邊都有長長的管道，蜿蜒盤曲順著河一直延伸。后來，姨媽搬家了，我也不再去二里橋了，它的記憶也都停在了30年前四季交替間，在表哥朗誦的《鋼鐵是怎樣練成的》中淡去……
   此刻，我站在橋邊，也許除了回流的河水還殘存氣息，再也找不到丁點那時的回憶，河邊的建筑也覆蓋了往日的痕跡。114曾有一張徘徊在（時光碎片）門口的老人，那便是我的姨父，他也許在拾撿時光的碎片，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，在遲暮的歲月里嗅著年輕時的氣息，我也這般的惦念那時的人，事，物。雖然不再回來。